84、第 84 章_我家那妾室(女尊)下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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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、第 84 章

  第84章

  这道声音,鹿荇之再熟悉不过?。

  这般的沉着稳重,还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除了谢宜之还能有谁?

  可谢宜之怎么会到边疆来?她此刻应该在京城才对,如今谢宜之大权在握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仰人鼻息的庶女,也不必屈于鹿家的势力而迎娶自己,她还来寻他作甚?

 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?,鹿荇之有些心慌意乱地想,直到一道阴影落在他跟前。

  鹿荇之原本挑选衣料的?动作顿住,闻到熟悉的?檀香气?息,他不得不扭头看去。

  眼前的?谢宜之依旧是一派从容表象,目光静静盯着他。

  若鹿荇之再细看,定会发觉谢宜之的?衣衫有些乱,还沾着马蹄溅起的泥点的衣摆未曾换下,虎口处也被缰绳磨出水泡,显然是匆匆赶路落下的?伤口。

  只是此刻鹿荇之心慌意乱,哪顾得上?看仔细,他如遭雷击般后退小半步:“你、你来干什么??”

  “我自是来寻你。”谢宜之语气不急不缓,“荇之,莫要再闹脾气了?。”

  她口吻平静,心中却堵着一口气。

  起初发现鹿荇之不告而别,谢宜之心头是气的?,气?过?之后又担忧他一介男子,在外头会不会遭受欺负。

  谢宜之佯装无事地上了?半日朝后,最终还是没忍住,让管家备马追赶出来。

  鹿荇之和鹿呦呦一起逃走,能逃到哪儿去,答案不言而喻。

  是以,谢宜之找上他并不难。

  眼下见鹿荇之打扮得比往日在京中时还要耀眼,谢宜之的?担心又化作一腔怒火——在自己身边,他便这般不情不愿,反而离开她,便活得鲜艳得多。

  鹿荇之哪只她心中所想,只是听到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闹脾气,他心中堵得快要喘不过?气?:“谢宜之,原来在你眼中,我所做的?一切,都是因为闹脾气?”

  说话间,鹿荇之眼中泛起微微的红,泫然欲泣的神色。

  他这般模样,让谢宜之想起新婚次日,新嫁入门的他也是这般红着眼,问自己:“娘子?昨夜歇息得可好?”

  彼时谢宜之为了鹿家的?权势,以及四皇女的逼迫,不得不娶他为夫,是以心中对这位新夫并无太多感情,只随口敷衍过?去。

  可如今看到鹿荇之这般,谢宜之心中就像是被针扎得疼:“荇之,我……”

  她伸出手,谁知连鹿荇之的?衣角都没触到,伺候在鹿荇之左右的守卫伸手挡住了?谢宜之的?动作:“还望这位官人自重。”

  守卫常年在边关,自然不会认识谢宜之这位来自京中的大人,也不必留情面,将她当做贼人似的防着。

  鹿荇之抹了把眼泪,对守卫吩咐:“雪莲,我们走。”

  说罢,他转过身,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。

  谢宜之看着他离开的?背影,眸光暗了?暗,最终还是选择跟上?。

  这些日子,边疆的?将军府宅可算是热闹。

  先是来了林葳蕤和谢韵之,随后隔壁鹿府又来了鹿荇之兄妹俩,没想到转眼间,谢宜之又上?了?门。

  谢宜之也没想到,自己竟然还会在此处撞见林葳蕤。

  无人的游廊下,谢宜之想起林葳蕤曾经与鹿荇之有过?婚约,笑意不达眼底:“原来林大人是到这儿来了,倒是让圣上好找。”

  许久未曾听见林郁青的?消息,林葳蕤原本放松的一颗心又提起来:“谢大人这是何意?”

  “哦?莫非林大人还不知道?”谢宜之道,“你从京城一声不吭地离开,圣上勃然大怒,在宫中惩罚了?一众看守不利的奴才,便撒手不干,若不是正好找着三皇女,恐怕眼下宫里快乱成一锅粥。”

  听见她说林郁青撒手不干,林葳蕤心头一惊。

  此时,谢韵之拿着一封信正好路过?,听见二人的对话。

  她向来见不得谢宜之的?好,当即奚落:“怎么,二妹自己后院着火,还见不得人家林大人逍遥自在?”

  她一把揽住林葳蕤的肩:“走,随我骑马去,有事同你说。”

  林葳蕤原打算继续问什么?,想了想,最后轻叹了口气,同谢韵之一起走掉了?。

  塞外到处都是骑马的地方,二人慢悠悠骑着马,谢韵之见她愁眉苦脸:“你若怕你那郎君找上门来,大不了?再换个地方便是了,正巧……”

  “不。”林葳蕤似是下定决心般,打断她的?话,“凭什么?我要躲着他,做错事的?又不是我。”

  更何况,此处都是林家的人,林郁青能拿她奈何。这一次,林葳蕤决定不再当鸵鸟。

  “行?吧。”谢韵之似乎叹了口气,“可惜,原想将你拐到蜀中去的?,眼下看来,似乎没机会了?。”

  “你去蜀中做什么??”林葳蕤不明白她为什么?突然要走。

  “自是朝中同侪有事相求。”谢韵之笑着道,“她们在蜀中找到了三皇女,谁知三皇女竟然与收留她的民男成婚,每日怡花弄草好不快乐,不肯回京当那劳什子?皇帝。”

  林葳蕤哑口无言,一时竟无话可说。

  “别人家的皇位,都是抢着要,当今这些凤嗣反倒是奇了?怪了,生怕自己坐上?凤位般。”谢韵之无奈轻笑,“罢了,三殿下约莫是被那场宫斗吓破了胆,还得我去劝劝才行?。”

  “路上当心。”林葳蕤只得宽慰她,“我在边疆等你。”

  她又补充了?句:“若你愿意回来的话。”

  “那你可千万得把持住了。”谢韵之道,“莫等我回来时,你已被你家那郎君拐走了。”

  “我不走。”林葳蕤扯了下缰绳,难得多了?几分骨气,“就算是死,我也不同他走。”

  半月后,前往江南的?驿站前,停下一辆马车。

  半晌,马车窗帘被掀开,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中带着苍白的手,车里的?人低咳两声:“车夫。”

  “诶?这位公子有什么?事?”车夫不无殷切地回头问道。

  毕竟这位公子可是给了?自己大笔银钱,要他快马加鞭赶到江南去。

  “掉头,到塞北去。”那个声音说道。

  车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?:“公子,您说什么??塞北?离这儿可十万八千里远呐。”

  林郁青眉宇间多了?一抹不耐烦:“我说去便去,少不得你的?报酬。”

  出来跑江湖的?,哪个不想多赚点钱,只是眼前这条路不好掉头,车夫只得从车辕上?下来,牵扯着马绳一点点掉过?去。

  他才发现,后头的?车厢旁不知停了?一个骑马的黑衣人。

  大概是职业病,这车夫对马匹还是有些见识的?,这黑衣人骑的?马一看就非俗物,是官家的人才能用的。

  他自是不知,此人乃是替谢宜之通风报信,将林葳蕤在边塞的?消息传了?过?来。

  马车内林郁青正捏着谢宜之传来的信,指尖掐得泛白。

  他原以为阿蕤逃离出京,无处可去,自然是前往江南投奔她爹娘。

  没想到她竟棋出险招,悄无声息地去了?塞外。

  接连几日赶路,林郁青连水都顾不得喝上?一口,他以手掩唇,轻轻咳了几声,眸中满是化不开的?执拗,低声念道:“阿蕤……”

  这厢林葳蕤在边疆也没闲着,谢韵之离开后,她总得给自己找点正事做。

  据林凛所说,城中人来人往,不乏有匈奴的探子,林葳蕤每日在高高的?城墙上?巡逻,手中拿着千里望,察看是否有可疑的?人员。

  这日,还真让她瞧见了?端倪。

  大清早的,便有几名胡服打扮的人在城中晃悠,他们打扮看似随意,目光却不住地朝周围瞧着。

  最后顺着大道朝将军府走去。

  千里望看得影影绰绰,这些人在将军府的?后墙徘徊了?,最后走进了?对面拐角处的?一间小民宅的?木门后边。

  院子里发生了?什么?,林葳蕤就看不清了?。

  她放下手中的千里望,神色间多了?一抹凝重。

  大洛眼下与匈奴和维持着表面的和平,贸然搜查,说不定反倒给了?这些人发作的?理由,且动静太大难免会打草惊蛇,林葳蕤吩咐了?几名暗卫将这间民宅盯紧,决定先静观其变。

  在城墙上?当值整日,她早已累得不行?,锤了锤有些酸疼的肩膀,是时候回将军府歇息。

  尽管在塞外,将军府还是按照京中贵人喜欢的格局布置,走进大门,绕过?影壁,才是庭院内。

  没想到还未走进正屋,便听见一阵爽朗的?笑声,是祖父传出来的:“难为你千里迢迢,还带了东西来,真是有心了?。”

  “祖父过赞了?。”一道柔柔的?嗓音回答道,“是我不懂事,突然前来叨扰。”

  听见这道熟悉的?声音,林葳蕤原本轻快的步伐霎时顿住,不知自己是否该进去。

  虽然早已料到林郁青会找上门来,但没想到他动作这般迅疾,林葳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
  屋子?里接着传来祖父说话的?声音:“你竟嫁与蕤儿,本就是林家的人,又何来叨扰之说?”

  看来这半日的工夫,林郁青早已将自己的?祖父哄得服服帖帖。

  也对,凭他的?本事,若存心要哄一个人,哪有做不到的。

  林葳蕤咬咬牙,不愿做缩头乌龟,最终还是一脚迈进正厅:“见过?祖父。”

  蓦地,林郁青脸上的?笑意收住了?。

  刹那的僵硬后,他若无其事侧过头:“娘子?回来了?”

  就像是二人之间,什么?都没发生过?。

  眼下当着众人的面,林葳蕤不便说什么?,只是稍稍点了下头,并未回答。

  林家老太爷虽上了?年纪,但眼睛还没花,看出二人间不和谐。

  他并不知发生了?什么?,只被林郁青的?表象欺骗,以为夫妻俩闹了什么?小矛盾,到底林葳蕤堂堂大女子?,也该让着她这柔弱的夫君些:“郁青初来乍到,对府上?不熟悉,阿蕤你带着他去转转。”

  林葳蕤身形一僵,不便顶撞祖父:“是。”

  林郁青微微一笑,俯身行?礼:“有劳祖父费心。”

  他跟在林葳蕤身旁,同她一起走出正厅。

  林葳蕤埋着头往前走,不愿同他多说半个字。

  直到无人的拐角处,她垂在身侧的衣袖猛地被人扯住。

  林葳蕤下意识回过?头,看见的?便是红着眼的林郁青:“阿蕤便当真不肯多看我一眼?”

  林葳蕤呼吸微微一窒,若是往常,她早已被他这副模样骗得神志不清,只是现在她不得不让自己的?心坚硬起来:“林郁青,该说的?,我早已与你说得清楚明白,你还来做什么??”

  “自然是来寻你。”林郁青动作一颤,仍异常执着地扯着她衣袖,“阿蕤莫非忘记了,我们本就是夫妻。”

  他眼中写满执拗,林葳蕤深吸一口气,反问:“就算是夫妻又如何?”

  世间貌合神离的夫妻多得去了,也不差他们这一对。

  如此冷冰冰的话语,林郁青头一次从她嘴里听见。

  他微微一愣,林葳蕤的衣袖便从他指间滑落,她毫不留情地转身,只留下一个背影离去。

  林郁青难以置信般,死死盯住她的背影。

  他不知不觉咬紧下唇,就连有鲜血沁出也浑然未觉。

  是夜,林郁青被安排在林葳蕤隔壁宿下。

  林葳蕤不愿受到他打扰,甚至连房门都无情地闸紧。

  入夜之后,将军府就安静下来,暗夜之中偶尔响起几声鹧鸪叫。

  林葳蕤在床上?,她一面担心着林郁青对自己纠缠不休,一面又想起白日里巡逻时发生的?事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

  隐约中,房顶上?似乎传来瓦砾被踩得窸窣作响之声,林葳蕤没有多想,只当是野猫作祟。

  紧接着,她嗅着一阵从未闻过的?异香,头脑不觉有些昏沉。

  林葳蕤这才意识到不对劲,强撑着从床上?爬起来,点亮灯盏:“谁?”

  话音未落,半掩的窗户被人推开,一个黑衣身影动作迅疾地闯入房中,等林葳蕤反应过?来时,锋利的刀刃已经比在她脖颈处。

  林葳蕤刚要张嘴叫人,对方便用不太熟练的?中原语开口:“别出声,否则要了?你狗命。”

  林葳蕤手中的灯盏应声落地,对方人高马大,拎着她的衣领,就像拎着一只小鸡崽儿,从窗户蹿出去。

  耳边风声呼啸,林葳蕤被拎着飞过?屋宇墙檐,竟从将军府的?后院一直到了对面的民宅里。

  她这才发觉,这些人就是自己白日里注意到的那些行?迹鬼祟的?人。

  民宅里除了劫持林葳蕤的人,还有另外两人,皆是男子。

  从他们的语言打扮,不难看出这些人是匈奴人。

  “你们想干什么??”被人拎着衣后领飞速移动,林葳蕤说话时灌了?满嘴风。

  “少废话。”身后之人道,“到了你就知道了?。”

  听他这语气,看来是早就谋划好冲着自己来的,林葳蕤第一反应便是,莫非这是洛毓的?人?

  不过?她很快又意识到,自己的?猜测出了差池。

  洛毓这人虽脾性恶劣,但也不至于卑鄙至此,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遭。

  城外不起眼的残垣处,早已系着两匹接应的?马,林葳蕤被横放在马背上?,挟持她出来的汉子?一挥马鞭:“驾——”

  她在马背上?颠簸着,呛了?满嘴的灰,接连咳嗽。

  莽莽沙漠中,绿洲渐行?渐远,天边一轮孤月清冷如霜,夏日塞外的?天本就亮得早,不出两个时辰,太阳和将淡未淡的?月亮各自占据东西边的?天。

  眼看着离匈奴腹地愈来愈近,林葳蕤暗道不妙,必须得想个法子?将这二人拖延住,否则到时候自己到了敌军阵营,更是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

  正巧这样趴在马背上?颠了?大半夜,林葳蕤一张嘴,“哇——”地一声吐出胃里的?东西来。

  她眉头紧蹙,看起来奄奄一息,面色也是苍白的,到了后来,吐的?东西都是清水。

  跟在后头的?那人勒住马绳,叫住前面的兄弟:“阿尔图,先停下来,主上吩咐过?,要的?是活人,人死了?可就没用了。”

  叫阿尔图的男子叽里咕噜用匈奴语回他:“真是扫兴。”

  他原以为林葳蕤一个中原人,定听不懂他的?话,却不知林葳蕤先前随恩师接待来访大洛的?匈奴人,为了不在人前露怯,特意学过不少匈奴语。

  再加上?在边疆这些日子耳濡目染,林葳蕤当即听得出对方说的?是什么?。

  她装作没有察觉,不动声色地任对方拎起自己的?衣领,将她扔在沙堆上?。

  大约是按照匈奴人的?思路,她一介女子,掀不起什么?风浪,林葳蕤连手脚都没有被捆绑,在沙堆上?还能自由活动。

  她闷哼一声,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做出一副惊恐的?模样:“你们是什么?人,抓我想干什么??”

  “哈哈!”马背上?的?男子发出恶狠狠的?笑,“我听闻将军家的小姐手段了得,原来也不过?如此。”

  至于林葳蕤问的问题,他当然是没有回答,且转过头用匈奴语与同伴取笑:“主上还说这女子心眼多得很,叫我们小心提防着,莫不是记错了?人?”“看来也不过?如此……”

  “要不是有个将军祖母,恐怕根本无人在意。”

  林葳蕤从他们的对话中,逐渐猜出答案来了。

  他们口中的?主上,约莫是先前匈奴出访大洛时,洛毓的?叔叔阿史那,他是匈奴王,抓自己的?目的当然是为了?威胁祖母。

  林葳蕤垂眸,长睫遮住眼中思索。

  休憩片刻后,阿尔图再次拎着她起来,将人放到马背上?。

  谁知当他正准备挥鞭前往匈奴腹地时,感觉到什么?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上自己后脑勺。

  阿尔图身形一僵,正打算回过?头,林葳蕤已经开口:“看什么??我手中这把火铳可不长眼睛。”

  听到火铳二字,阿尔图浑身一颤,显然他很清楚这是什么?东西,战战兢兢开口: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?”

  “这话该我问你们才对?”林葳蕤冷笑,“你们奉阿史那之命,将我偷偷带出来,打算做什么??”

  说着,林葳蕤又扭头对跟在后方那人道:“带我回边城去,否则你和你的?同伴,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。”

  大约是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会突然出手,那人也是呆滞片刻。

  林葳蕤冷哼一声,将枪口用力顶在阿尔图头上?。

  阿尔图颤着嗓音开口:“愣着干什么?,还不快回转过去?”

  纵然心有不甘,二人只好掉头。

  林葳蕤仔细观察了?下沙地上的?马蹄印,确认他们没有糊弄自己而是在往回走,这才盘问道:“老实交代,阿史那让你们抓我究竟是为了?干什么??”

  阿尔图就算再不想说话,可他的?命还在林葳蕤手中,只得老老实实开口:“阿史那大人,正、正是为了?你手中的东西。”

  “火铳?”这倒说得过?去,阿史那早就对大洛虎视眈眈,他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并不意外。

  更让人意外的?是,约莫被她手中的火铳吓破了胆,阿尔图一口气说出了许多东西。

  原来匈奴早就打起大洛火铳的主意,洛毓从京城离开后,前往投奔匈奴,他手上?虽有火铳的图纸,却没有能够制造此物的能工巧匠。林葳蕤的祖母林凛正是大洛掌管此物的长官,故而他们想到要绑架林葳蕤,用来换取制造火铳的能人。

  听完阿尔图的话,林葳蕤惊出一身冷汗。

  幸好她白日里看见这几名细作,便多长了个心眼儿,临睡前将火铳放在自己枕下,否则现在可不当真是让他们得手?

  只不过?手中纵然有此物,林葳蕤也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?。

  大洛的?火铳与现代先进的?手.枪有所不同,不能连续射击,一次最多射出两发,反应稍微慢上半步,就可能被敌人夺取先机。

  挟持着阿尔图一路往回走,天色逐渐大亮,莽莽沙丘中,依旧不见边城的影子。

  林葳蕤心头着急,意识到不对劲,对前方的阿尔图道:“停下,否则就别怪我手中的火铳不长眼。”

  阿尔图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,手中短刀陡然朝她袭过?来。

  林葳蕤跟着谢韵之好歹学了些拳脚功夫,忙下腰躲过?阿尔图的袭击,与此同时,她摔落下马,整个人在黄沙之中滚了?好几圈。

  只瞬息间,林葳蕤便猜出来,这二人就算是殒命在火铳下,也要将自己杀人灭口。

  她不再犹豫,火铳对准阿尔图的方向,用力扣动抢板——

  “砰!”

  一声巨响后,阿尔图的额头被贯穿出一个血窟窿。

  他大约是没想到林葳蕤出手如此干脆了?断,临死前还瞪着眼,直愣愣倒下马。

  阿尔图的死显然激怒了?他的?匈奴伙伴,剩下的?那一人怒吼一声,还不等林葳蕤再次出手,便驾着马朝她直踏而来。

  林葳蕤忙忍着痛,翻身爬上阿尔图先前乘坐的?那匹马,头也不回地一挥鞭:“驾——”

  方才丧主的?红马疯狂嘶鸣,想要将马背上?的?人甩下来,却又在林葳蕤的驾驭下被逼得不得不向前狂奔。

  马背颠簸,林葳蕤一夜未眠,再加上?先前迷魂药的迷魂香的?作用,她头脑不由自主地昏沉,脑海中的?念头却很清醒——活着回去。

  她必须要逃出去,活着,只有活着,才能告诉边关匈奴人的?阴谋,还有……

  林葳蕤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张脸,面前的?人长身玉立,缓缓回过?头来。

  他的?面容是清冷的,恰似夜半时分塞上?的?月光,薄唇轻启,道出的嗓音却又如此柔和:“阿蕤。”

  怎么会……林葳蕤曾听闻过人在临死前,见到的总是自己念得最深的人,可林郁青将自己害得如此之惨,她又怎么还念着他?

  正当林葳蕤意识逐渐涣散之际,身后似是有什么?东西破空而出,发出簌地一声响。

  她像是有预感般,握紧缰绳侧过身,一道冷光擦着面颊而过?,林葳蕤刹那间分辨出,是身后追赶自己的?匈奴人射出的暗器短弩。

  原本可以正中她心窝的?箭弩此刻插到马背上?,激得马匹扬蹄向前狂奔,反倒拉开与后者的?距离。

  不过?林葳蕤心中很清楚,敌我实力?悬殊,再这样下去,她被后面的匈奴人追上只是迟早的事。

  火铳被她别在腰间,要想出手,就必须得万无一失,只不过?眼下显然不是出手的?好时机。

  正当林葳蕤一筹莫展之际,她竟然听见哒哒的?马蹄声从相反的方向传来。

  她原以为是自己出现的?幻觉,直到视线中出现一个黑点,黑点由远及近,马背上?的?人月白色衣衫,林葳蕤顿时惊愕得忘记自己身处何处。

  林郁青?他便这样追出来了,且他是如何寻到自己的??

  马背上?的?林郁青骤然见到她,显然也松了口气,甚至顾不得她身后的威胁,驾马直奔过?来。

  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,他没有功夫,又没有傍身的武器,林葳蕤顾不得二人先前冷战,大声对着他道:“回去!”

  沙漠空旷,林郁青距自己不过?百步远,他显然是听见了?的?,却丝毫没有停下的?意思。

  身后追杀林葳蕤的匈奴人发出笑声:“又来了一个送死的。”

  听见他的?话,林葳蕤顾不得此刻还在马背上?,一手握紧缰绳,另一只手掏出火铳。

  匈奴人也不甘示弱,短弩对准她。

  二人之间,比的?无非就是谁更准更快,林葳蕤只能赌一把,她一咬牙,扣动抢扳。

  砰地一声响,匈奴人倒下的?同时,手离开缰绳的?林葳蕤也失去平衡,猛地向下倒去。

  “阿蕤——”此刻林郁青正好来到她身边,一把弯腰将人捞住。

  奈何下坠的?惯性实在太大,林郁青非但没有拉住她,反倒被林葳蕤拉下了?马。

  伴随着一声闷哼,二人齐齐下落之际,林郁青环抱着她的腰垫在林葳蕤身下。

  鼻息间瞬间被血腥气息所浸染,林葳蕤看见他肩头深深插.进去的箭镞,以及鲜血晕染开的?衣衫。

  此刻林郁青已是脸色苍白,他抬眸,看了?一眼怀中的人,扬起唇角:“还好,你没事。”

  林葳蕤顾不上?别的,忙要查看他的?伤口:“谁让你替我挡了?我不是早就说过,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?吗?”

  林郁青并不回答,目光静静地看着她。

  林葳蕤只得咬牙,扶着林郁青翻身上?马。

  他肩膀受伤,二人只得共乘一匹马,而且还是林葳蕤在前,林郁青在后的姿势。

  举目望去,黄沙茫茫,林葳蕤只得顺着林郁青来时的方向驾马而去。

  身后的人将下巴搭在她肩上,许久未曾如此贴近林葳蕤的气?息,林郁青甚至感觉不到肩膀处的?痛,无比贪婪地吮.吸着她身上?的?气?息。

  林葳蕤不大习惯地动了动,终于开口问道: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?”

  林郁青孤身一人,无人帮忙,若说是凭运气?在茫茫沙漠中正巧找寻到自己的?方位,她自是不信。

  “阿蕤想听实话吗?”林郁青双手圈着她的腰,“我在你身上,下了?能追踪行迹的蝶粉。”

  林葳蕤这才注意到,自己衣襟间,有几只淡黄色的蝴蝶环绕着翩翩飞舞。

  想来二人接触也不过?昨日那半炷香的?工夫,他便暗地里下了?手脚,可他又是凭着这手脚才找到自己,林葳蕤说不出心头是何感觉。

  似是察觉到她的?不悦,林郁青下颌自身后抵在她的?肩窝处:“阿蕤生气?了??”

  林葳蕤抿紧唇,一言不发。

  “我知道,倘若你发觉了?,定然会生气?的?。”林郁青嗓音放得很柔,像是在特意讨她可怜般,“可是阿蕤,你不在的那些日夜,我睡不着吃不好,夜夜未眠,都在懊悔自己弄丢了你,这一次,我总算没有……”

  应是伤口处发痛,林郁青说着,又顿住低咳了两三声。

  “别说话。”林葳蕤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也耗尽了她的力?气?,“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对不对?”

  匈奴细作那一击,林郁青明明可以躲过去,却偏要身负重伤,不就是为了?在自己面前施展苦肉计?

  林郁青伏在她的?肩头,轻笑了?声,炙热喘.息自耳后拂过?她的脸颊。

  他的?阿蕤总是这般聪明,想瞒也瞒不过?。

  林葳蕤明显能够感受到身后之人气息正在一点点变弱,这种无能为力?的?感觉让她心慌意乱。

  屋漏偏逢连夜雨,陡然间狂风袭来,沙漠上?的?风席卷着黄沙,呼啸而来,方才还晴空万里,瞬间暗不见天日。

  还不等林葳蕤做出反应,身下的?马匹嘶鸣着扬起前蹄,踌躇不前。

  二人失去重心,一齐摔倒在地上。

  是沙尘暴,狂风肆虐着黄沙,林葳蕤双眼就像被针扎一般,什么?都看不见,只隐约听见林郁青在唤自己的?姓名。

  她一手捂住口鼻,另一只手胡乱在身旁挥舞着,直到突然被稳稳握住。

  骨节分明的五指如此熟悉,林葳蕤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地,抓紧林郁青的?手。

  沙尘暴仍未停,二人不得不寻找可以背风遮蔽的地方。

  不过?眨眼间,林葳蕤感觉自己身上都覆了?厚厚一层黄沙,整个人几乎快要被埋住,非但如此,她脚下一陷——

  起初还以为是松软的?沙地,然而很快,林葳蕤意识到不对劲。

  此时,沙尘暴也刚刚停下来,林葳蕤下意识松开握住林郁青的?手:“郁青,你退回去。”

  林郁青不由分说,重新握住她的手:“为何?”

  林葳蕤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往下沉,大概是天意如此,她刚逃离了狼窝,又闯进这自然的虎穴。

  脚下流沙的?威力?如何,林葳蕤隐约清楚,据说它会一点一点将人吞噬,就像大地张开嘴,没有猎物能从中掏出。

  只一句话的?工夫,她又向下沉了?几寸。

  林郁青眉眼冷下来,意识到什么?。

  他与林葳蕤之间,不过?半步之遥,却更是生与死的?距离。

  林郁青不假思索,他匍匐下身:“别怕,我拉你出来。”

  “不行?。”林葳蕤注意到他身躯也有缓缓下降的?趋势,她忙摇头,“你先出去。”

  说话间,林葳蕤感觉到自己的?小腿已经被流沙吞没,她稍微动弹了?下,反而陷得更深。

  林郁青没有照着她说的?话离开,反而更近几分。

  “你先回去。”林葳蕤只得哄他道,“回去叫人来救我,我没事的?,在这里等你。”

  “阿蕤当我是三岁小孩么?”林郁青并不顺着她,反而问道。

  从这里回到城中至少要半个多时辰,等他带着人赶到,恐怕林葳蕤早就被流沙吞没。

  林郁青环视四方,先前的?马早已在沙尘暴中跑得无踪无影,此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只有他们二人。

  他死死攥住林葳蕤纤细的?手腕,不肯松开半分,连带着也被沉入流沙中。

  “你在干什么??”林葳蕤瞪大了?眼,“快点出去,不然你也会死在这里。”

  “阿蕤还是舍不得我死,不是么?”林郁青唇角浮现一抹笑意。

  都什么?时候了?,怎么还扯到这种事情上?,林葳蕤伸手要将人推开,反倒被林郁青揽在怀中:“就算是死,我也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  他的?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?坚持,素白的衣衫也早已被流沙沾染得肮脏。

  紧接着,林郁青的?吻落下来。

  大约是一夜未眠的?缘故,二人的唇都是凉的?,直到逐渐升起温度。

  林郁青一副从容赴死的姿态,没有半分反抗。

  身下的?流沙在静谧涌动,如同潮水般逐渐上?涨。

  这样的死相,一定很难看,直到被淹没前一刻,林葳蕤将头搭在他的?肩上,眼泪不禁流出来。

  她低声道:“早知道……”

  “阿蕤要说什么??”林郁青用最后的力?气?问。

  林葳蕤已经说不出话来,在彻底晕死前,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早知道,她当初来到这个世界,就不该救下这个人,更不该为他取名,将他娶入府中。

  如此的话,今日二人都不必承受这苦楚。

  看来有些时候,多管闲事真不是一件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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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身为东宫太子妃,顾渺渺有个秘密。

  当今太子殿下卫洵青玉质金相,光风霁月,在外人眼中是不可多得的圣德储君。

  实则只有顾渺渺知道,卫洵青步步为营,是位杀人不见血的主儿,手上的人命多得数不清。

  就连娶自己为妃,也是他精心谋划的一场报复。

  只因昔日卫洵青流落民间,皇子身份不为人所知时,曾与顾渺渺有过一段情,且结束得不算太痛快。

  犹记分手那日,顾渺渺亲手将绝情书扔到卫洵青面前,对着面色苍白的他扬起下巴:“你不过一介平民,莫非当真痴心妄想,要与本小姐长长久久不成?”

  此后每每忆起这一幕,顾渺渺都恨不得能将当时的自己的毒成哑巴。

  世人皆称赞,太子知恩图报,为报答知遇之恩,竟娶旧日恩师礼部尚书家,声名狼藉的女儿顾渺渺为正妃。

  殊不知东宫新婚当夜,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她的红盖头,冰凉的衣袖擦过顾渺渺脸颊,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问道:“不知孤现在,可否配得上顾大小姐?”

  为了在卫洵青身旁安然无恙地活下来,顾渺渺主动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。

  太子杀不了的人,太子妃可以杀。

  太子做不了的脏事,太子妃可以去做。

  每每顾渺渺做这些事时,卫洵青看她的神色总是喜怒难辨,薄唇抿着一言不发、

  顾渺渺寻思着是自己做得不够好,于是更兢兢业业,奋发图强,不敢有半句埋怨。

  俗话说知道得越多的人,死得就越早。

  卫洵青登基为帝,地位无可撼动,顾渺渺觉得是时候功成身退,于是她策划了一场天/衣无缝的死遁。

  直到假死后多年,顾渺渺都不知道,卫洵青娶她,不过是因为他只想娶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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